卡車無人駕駛技術日漸成熟：職業司機面臨失業

　　據英國《金融時報》2月12日報道，從谷歌的Waymo到豐田和通用汽車等老牌車企，不少企業正在競相開發無人駕駛乘用車。與此同時，卡車制造商也在悄然開發類似技術。富國俱樂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旗下智庫“國際運輸論壇”（ITF）的前秘書長何塞·維加斯（Jos Viegas）表示：“未來10年內，無人駕駛卡車在很多道路上可能成為常態。包括美國和歐盟在內的很多地區正在進行無人駕駛卡車的公共道路測試。卡車制造商正在投入巨資研發自動駕駛技術，同時許多國家的政府在積極審議他們的監管規定”。

　　沃爾沃集團的一輛全自動駕駛卡車已經在瑞典克裡斯蒂內伯格的一個礦區運行。最近，該公司還在中國展示了一輛完全無人駕駛的卡車，它可以在無需人工操作的情況下在投遞中心之間行駛。

　　對於卡車制造商及其從事貨運業務的客戶來說，不再需要司機潛在會給微利的貨運行業帶來巨大好處。根據荷蘭經濟研究機構Panteia於2015年進行的一項研究，勞動力成本在公路貨物運輸總成本中的佔比高達45%。

　　但是，卡車運輸行業的勞動大軍會怎麼樣呢？

　　國際運輸工人聯合會（International Transport Workers' Federation）秘書長史蒂夫·科騰（Steve Cotton）表示：“自動駕駛卡車給數百萬職業卡車司機的職業和生計帶來了威脅。”該組織是由大約700個工會組成的全球協會，代表150個國家的近2000萬名工會會員。

　　在2017年5月發表的一份報告中，國際運輸工人聯合會預計，在美國和歐洲的640萬名職業卡車司機中，多達440萬將被自動駕駛技術搶走飯碗。

　　這份報告還指出：“雖然卡車司機通常比較靈活、獨立性強、能夠長時間集中注意力，但相對較低的的教育程度，加之其他行業也可能走向自動化，使他們面臨很高的長期失業風險。”

　　匯豐（HSBC）的一份分析師報告表示：“卡車遲早也會採用自動駕駛技術，但我們認為，這不一定會導致道路上行駛的卡車數量減少，而只是意味著卡車司機可能被取代，從而削減運營成本，加大燃油節省。”

　　自動駕駛卡車還可能解決另一個問題：合格卡車司機長期短缺。行業在總體上一直面臨司機招聘難的問題，長時間離家在外、在高速公路上連續好幾個小時的單調乏味的駕駛讓潛在雇員卻步。

　　國際道路運輸聯盟（IRU）主席克裡斯蒂安·拉布羅特（Christian Labrot）表示：“自動駕駛車輛將有助於運輸行業應對全球許多地區目前存在的司機短缺問題。”

　　然而，不是所有的崗位都會消失。當鹿特丹港開始使用自動駕駛車輛后，這一轉變創造了在中央控制終端監控卡車、並在必要時對其進行遙控的工作崗位。

　　而且，當卡車運送的貨物到達目的地時，必須由人工卸貨並對貨物進行檢查，然后將貨物轉移至最后一公裡送貨部門，這是一個難以實現自動化的領域。

　　歸根結底，所有這些變化都很可能是緩慢的。業內幾乎沒有人認為，完全自動駕駛卡車能夠在10年內投入使用。而且，即使採用高度自動的駕駛技術，隻要不具備完全自動駕駛能力，就很可能仍需要司機坐在車內。

　　技術的緩慢引入將讓現有員工隊伍逐步接受再培訓，並以有管理的方式向新技術過渡。

　　沃爾沃集團的首席執行官馬丁·倫德斯秦特（Martin Lundstedt）表示：“我們需要一個逐步發展的過程，這樣我們可以培訓人們去執行新的任務。但停止開發將是一個錯誤。你需要擁抱社會的結構性變革，否則我們就無法應對未來的挑戰。”

　　比完全自主駕駛更接近現實的局面是，卡車在司機的輔助下在一部分時間自動駕駛。

　　目前正在測試的技術被稱為“隊列行駛”（platooning），它涉及同一家公司的卡車在公路上行駛時讓剎車保持同步，以便車輛之間的距離比依靠人的反應所需的安全車距大大縮短。隊列行駛時縮小車距有助於減少空氣阻力，降低油耗。

　　不過，卡車仍需要人來控制，例如，當隊列行駛的卡車在交叉路口必須分開行駛時。

　　在卡車完全擺脫司機之前，還有一些需要逾越的障礙。一是卡車所用技術的相容性，以便它們可以相互“交談”，這一點尤其重要，因為大多數運輸公司的車隊中都包括多個品牌的車輛。

　　歐洲汽車制造商協會（ACEA）秘書長埃裡克·喬納特（Erik Jonnaert）說，各國之間的監管協調也很重要，這樣自動駕駛卡車才能夠順利地跨越國界。 “否則，我們可能會面臨規則和法規雜亂無章的局面，進而阻礙制造商和道路使用者投資於自動車輛。”

　　然而，網聯的卡車面臨特別的風險。物流管理平台黑莓雷達（BlackBerry Radar）的菲利普·普利帝斯(（Philip Poulidis）說：“通過欺騙GPS讓載有貨物的卡車向其他方向行駛，是使用自主導航系統的車隊所面臨的一個非常真切的威脅。”

　　最后，由卡車車頭牽引的拖車需要進行重大改動，才能讓它們實現自動化。可以由不同的車頭牽引的拖車必須安裝傳感器，以便卡車能夠“看到”后面，這些傳感器要與任何卡車制造商的自動駕駛系統兼容。

　　一位業內高管表示，這可能是自動駕駛技術最終投入使用前需要清除的最后障礙。“如果拖車尾部沒有傳感器，你不會希望讓一輛卡車自動駕駛，”這名高管表示，“我認為這樣不安全。”（記者 李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