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世界气象组织最新发布的《温室气体公报》,全球大气二氧化碳浓度已上升至80万年以来的最高水平——2016年全球二氧化碳平均浓度达到了百万分之403.3,继2015年的百万分之400之后,再度刷新历史纪录。
二氧化碳浓度上一次达到400ppm是在300万至500万年前的上新世中期。公报称:“在这一时期,全球表面平均温度比今天高2至3摄氏度,格陵兰岛和南极洲西部的冰盖融化,甚至连一部分南极洲东部的冰盖也在向后退,导致当时的海平面比今天高出10—20米。”
这是否意味着,地球现在正面临海平面升高10—20米?
清华大学地球系统科学系罗勇教授告诉科技日报记者,利用仪器观测到的目前二氧化碳浓度水平,来估计全球地表平均温度、海平面高度,这是一种根据地质时期资料进行预测的古气候类比方法。“根据地球历史上一次二氧化碳浓度达到400ppm是在300万至500万年前的上新世中期,进而推断全球地表平均温度和海平面高度也可能发生当时的情况。”
罗勇介绍,对未来气候变化情景进行预估,还有另一种方法,即假设未来可能的大气温室气体和气溶胶排放、土地利用的变化,使用地球系统模式进行数值预测。2013—2014年发布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五次评估报告指出,与1986—2005年相比,预估2081—2100年全球平均表面温度上升可能处于0.3℃至4.8℃之间,全球平均海平面可能上升0.2至0.82米。
“根据目前国际科学界形成的共识,如果全球地表平均温度比工业革命前增温1℃以上、4℃以下,并且持续变暖1000多年或更长时间后,格陵兰冰盖几乎完全消失,可能导致全球平均海平面上升幅度高达7米。但对于南极冰盖变化可能导致的海平面上升,现在的证据和认识还不足以做出量化的评估。”罗勇说。
由于仪器测量数据和地质资料预测二者时间尺度不同,海平面上升10米、20米甚至更多的情况也将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缓慢过程。“缓慢到足以让生物适应气候环境的变化。”中科院地理所研究员吴绍洪并不悲观。
增加的水量主要来自温度升高导致的冰川融化和海水膨胀。“温度上升会使水循环发生变化,从而对水资源、农业、生态系统、社会经济等有一系列的影响。”吴绍洪说,目前我们已经感觉到极端事件在增加,例如干旱、台风、洪水、热浪等,将来,极端天气还会继续增多。
不过,吴绍洪表示:“从地球变化的历史看,我们正好幸福地生活在一个气候相对温暖的时期,但换个角度看,人类进化和气候变化相适应,所以我们自己认为现在这种气候是舒适的。”吴绍洪认为,将来气候逐渐改变,生物自然会慢慢适应。在这一漫长过程中,并不存在绝对的“舒适”和“不适”,关键还要看气候变化的幅度和速率。
当北极圈里的爱斯基摩人笑看冰川融化,离冰封千万年的石油、矿藏越来越近的时候,赤道附近的海岛正在一点一点淹没在碧海之下。位于南太平洋的图瓦卢将成为首个沉入海底的国家。我们终将失去部分陆地。
全球有超过1.5亿人居住在高出现有海平面不到1米的地方,其中大多数住在亚洲。按照100年后海平面上升80公分的预估,一些亚洲的大河都会受到影响,包括恒河、湄公河等。“对于我国来说,一些大河三角洲,例如长江、珠江三角洲会变得非常脆弱。”吴绍洪告诉科技日报记者。
“如果海平面真上升了10—20米,上海、广州、东京、里约热内卢这些沿海发达城市都要被淹。”吴绍洪回答。当然,这不过是假设情景,我们毕竟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应对。(记者 杨雪)